全国站北京站
首页 > 资讯 > 国内 > 正文

谭盾:那将是中国音乐家的耻辱

编辑:csm351
2018-07-21来源:环球网

  谭盾指挥“卧虎藏龙”音乐会。王小京摄 
  【环球时报报道 记者 张妮】几天前,在国家大剧院上演的“卧虎藏龙——谭盾与中央民族乐团音乐会”上,谭盾的指挥棒不只面向乐团,还转向观众。在第一曲《风与鸟》演奏之前,谭盾邀请演奏家和观众用手机扫描一个二维码,获取一段“鸟鸣”音频,并将手机音量调至最大。然后指挥观众播放手机音频与乐团互动。灯光关闭,几百个手机屏幕变身黑夜中的点点星光,音乐厅瞬间成“鸟林”,一部活色生香的“手机交响乐”诞生了。这不是谭盾的第一次创新。2001年,他因创作电影《卧虎藏龙》音乐获得奥斯卡最佳原创音乐奖,在这部使其声名远播的电影中,他让马友友将大提琴拉出了二胡的声音。7月18日—29日,国家大剧院拉开“漫步经典系列音乐会”大幕。为这场全球古典音乐盛宴热身,自然少不了长年游走于东西方文化的谭盾。在一场“艺术沙龙”上,谭盾一身黑衣白裤亮相,不知是否想表达阴阳太极。借着世界杯的热度,他聊起小时候被学校的足球队和乐队都看中了。但老师对他父母说:你们的儿子不要再踢足球了,他是为音乐而生的。“结果,我没踢成球。后来,我发现,交响乐队的小提琴、大提琴,不就是足球队里的中锋、前锋吗?”谭盾对《环球时报》记者说,“交响乐团跟体育团队真的是一种人类现象,不只是竞争,更多的是人类文化的分享。”
  音乐是一种情感的语言
  环球时报:您参与过多部电影音乐的制作。音乐对于电影和生活来说意味着什么?
  谭盾:音乐在电影里有一个特殊功能,就是所谓“字幕语言”。讲故事的时候,有的地方语言不一定能讲清楚,这时要特别借助于音乐。比如,《卧虎藏龙》里,李慕白(周润发饰)实际上喜欢玉娇龙(章子怡饰),玉娇龙也喜欢他,但中间较着劲儿,两个人针锋相对。导演李安就对我说:“你可不可以用音乐告诉观众,他们两个人相爱了,但我不能说,我说了人家会恨死我的。”有意思吧?音乐,就是形断意不断。所以,我觉得音乐是一种情感的语言。英国披头士乐队哪首歌流传最广?就是《Hey Jude》。2012伦敦奥运会就用它做了开幕曲。当年约翰·列侬与小野洋子结婚后,约翰·列侬和前妻的5岁儿子得了忧郁症。为了救这个孩子,乐队全员出动写了这首歌。没想到,一个给孩子的歌却让全世界听上了瘾。今年正好是这首歌创作50周年。所以,无论我们做这样的音乐创举或那样的原创,音乐还是一定要回归情感的描述。
  环球时报:据说,中国的音乐学院对于二胡等民族乐器的教学手段偏向于西方,这是否会导致民乐传统的丢失?
  谭盾:我当初留学时,父亲对我说,不要老讲英文,英文讲多了什么都忘了。我说,如果把中国老祖宗的东西传到全世界,我英文不讲好怎么传?其实,艺术门类里有很多东西,东西方可以互相借鉴。比如,无论跳民族舞还是爵士舞,上来都是先学芭蕾的训练方法,这是一种科学的身体展示。西方的现代美术也经常用中国“大象无形”的理念。科学跟艺术是一对孪生姐妹。刘天华之所以成为刘天华,就是因为他把很多小提琴技术改成二胡技术,使二胡有了崭新的生命。民族音乐也可以有不同的训练方式,我觉得这不是问题。最重要的还是看个人理解和个人目标。越多元化的学习,越能成就个性化发展。小孩的教育一定要多元,我们对小孩的教育最重要的一条是给他选择,而不是教他怎么做。天才是怎么出来的?全是自我的选择。
  越古老的东西越要用新东西去带动
  环球时报:中国传统文化的创新性发展,如何创新才是对的?
  谭盾:真正的创新要在最大的平台上做,比如教育、新理念或体系的创立、新市场的开拓,至少这三个层面都需要。中国传统文化的创新,一定离不开一个更加广阔的、对于真正新意的理解。越古老的东西可能越要用新的东西去带动它。越原始的、传统的、根基舍不得的东西,越要用科技的东西去拥抱它。当科技拥抱传统的时候,未来就会产生。所以,我觉得这个“新”也有“心”的意思,内心的“心”和崭新的“新”,这两个东西要连在一起。
  环球时报:您在音乐实践上做过不少创新,但有人认为您的音乐“观念大于内容”。您对这种争议怎么看?
  谭盾:我的观念的实行,永远是要用最最美丽的旋律和最最动听的音乐去承载。你要让平台说话,因为自己有时也会有一些困扰。比如,他们会不会觉得你的节奏太强?这些从来不听节奏的人,一定会觉得你节奏性太强。还有人会不会觉得你的旋律要有更多民歌?也许他听的器乐不够,而且我们也不一定做民歌,可以把民歌演化成交响乐,不就像贝多芬把德国民歌演化成《欢乐颂》一样吗?我觉得一方面要执着,坚持自己的信念。另一方面,有时听听不同声音也蛮好的,虽然不一定所有人都是对的,但你可以从不同的方向看到自己。不过,有一点我很自信,就是我自己认定的方向、观念,我会一直走下去。而且,我觉得艺术就是要观念取胜,要有大的格局。
  中国音乐市场一定是未来希望
  环球时报:根据您对东西方文化的理解,中国音乐如何才能“走出去”?
  谭盾:我觉得“中国音乐走出去”,一是要进入西方市场,二要进入西方的教育体系,三是要让西方的东西进来。文化不交流就不能普及,也不能进入别的国家。之所以“丝绸之路”有意思,“一带一路”伟大,就是因为可以做到你进来,我出去,一定要交流才可能兴旺自己。但是,为什么有的东西普及不了,去不了外国?而为什么中国几千年前的东西如禅宗思想、阴阳太极,在外国就那么兴旺?因为它们有一种共通的哲学能量。也就是说,这个东西虽然是你创造的,但有人类的共通性,让其他民族的人也觉得它是驱动力,就很容易进入西方的教育体系。
  环球时报:在西方,古典音乐爱好者大都是老人,很多小孩都不学钢琴了。而在中国,古典音乐的观众群体普遍年轻。“歌剧之王”多明戈曾表示,中国有可能拯救古典音乐市场。您如何看中国音乐市场的未来?
  谭盾:这个关注很有意思,你说的情况也是对的。中国到底是不是未来音乐的市场?我觉得是的!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声音。中国是一个非常浪漫的民族。中国人可以听雪,这是什么情怀?中国人说“大音希声”,在国外索性我就直接这么翻译:最宏大的声音只能在安静中听到。他们觉得很伟大。中华民族的伟大之处在于,心里的世界非常大,可以装很多东西。禅就是自己对自己说,就像打高尔夫自己跟自己比一样。作为中国作曲家,我觉得西方的世界音乐史写得不公平,都是西方几百年那一套。为什么不写中国的、东方的?两百多年前,巴赫发明了十二平均律。而早在2400年前,中国的编钟就已经有十二音了。一千多年前,敦煌壁画上的乐队已经上千人了。西方的古典音乐是用和弦和乐音的物理组合创造出流畅、紧张、舒缓。中国的音乐在空气里、水里、诗歌里,中国音乐是信天游,是敦煌,是儒释道,是一种有机体系。中国音乐是一人一琴一天地。一把古琴就是一个千人乐队。所以,我觉得中国音乐市场一定是未来的希望。
  从目前中国音乐教育的规模看,非常了不起。但也有一个现象令我非常担忧,中国的大学越建越多,真正的教授越来越少。如果我做一个称职的教授,一定要让我们的心灵获得自由。只有在最放松的状态,才可以让想象力乘着音乐的翅膀自由飞翔。另外,中国的音乐会很多,但我们的原创歌剧、原创交响乐有几个是可以让世界管弦乐团作为21世纪中国学派的代表作来演奏的?我一直想把中国古典音乐学派立起来,但这不是容易的事。音乐最难突破的是在作曲风格、指挥风格、诠释风格上。此外,成就一个音乐大国,要开多少音乐学院、多少音乐厅?需要多少家庭的投入?家庭和国家的教育要重新整合,还涉及到对中国哲学基础的研究以及中国音乐家的拓展。其实,这是一个民族的事。再过一百年,如果古典音乐还没有中国学派,如果世界音乐史还没有谈中国音乐的美学,我觉得作为一个音乐家来说,是非常耻辱的。这也是为什么我要用毕生的精力去奋斗!

关键词

中音联智库

共享基金

中音联化蝶商学院

邻居儿童音乐学院

新城市核心示范区学位房描述

新城市核心示范区学位房描述

分布于全国1000个城市的中国邻居儿童音乐学院CSMES学位房,是由中音联智库领衔的大师级设计团队统一打造,给予家庭儿童成员一个最为和谐与精致的生活及音乐文化学习小环境。......

  • 示范区楼盘申请方式
  • 核心示范区学区房的服务政策
  • 让孩子受益一生的好房子
  • 中音联认证

    中音联指数

    社区指导师事务所

    中音联博览会

    CSMES Forum More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