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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超:艺术发现乡村

编辑:csm351
2016-07-17

 “CC讲坛”(第十四期)于2016年7月12日,在北京大学百周年纪念讲堂举行。果糖儿童艺术教育工作室创始人张超出席并做了题为《艺术发现乡村》的演讲。

  以下为演讲实录:

  大家好!我是张超,我来自湖北恩施的一个农村,今天我给大家分享的主题是《艺术发现乡村》。

  我是出生在东北的一个城乡结合部的农村,在那个时候,我非常自由地在田野里玩到七、八岁的年纪。然后在我要上学的时候,父母花了很多心思,找了很多关系,他们希望把我送到一个更好的环境当中去学习。

  但是,等我真的到了城里面读书的时候,我发现我是一个从来没有进过城的小孩,好像很呆很呆。我慢慢地觉得,周围同学的眼光和老师们的评价让我觉得我自己可能是一个弱智,后来我被迫地转学。

  我回到了村小,在村小的时光当中,我也觉得好像并没有什么好转,我觉得我自己应该是一个病人。后来父母为了想给我寻找一些其他的出路,他们把我送到了城里让我去接受一些专业的绘画训练,然后在那个时候,也是我第一次听到了这样的话,老师对我的家长说:“这个孩子极具天赋,只要这个孩子好好学,她的未来应该是很行的。”

  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自己也可以是一个优秀的孩子。在学了画画之后的时光中,我每天放学后,我都非常快乐地跑回家,扔下书包,然后,我坐在家门口的那个溪水旁边,画远处的山近处的稻田和溪水上的那些正在洗衣服的人们。这样的一些生活场景,在我的成长当中,它起着一个至关重要的作用,我现在回忆起来,应该是在那个时候,我具备了一些发现美的能力和眼光。

  也是艺术,让我拥有这些能力。在这之后,我顺理成章地考上了专业的美术学院,当我到了大学里面,非常认真地制定了我的大学学习计划,我觉得我既然是优秀的,那我就要优秀到底。我非常开心地列了很多目标,我拿了学校几乎所有种类的奖学金,然后我做到了学生会的各种职位,参加了很多社会实践,做了很多勤工俭学的工作,当我拥有很多光环和荣耀的时候,那个时候会问我自己,这个真的是我想要的人生吗?这是我想要过的人生吗?

  就在这之后,我经历了这样一个故事,在2010年,舟曲发生了泥石流灾害,在它灾害的前一年,我曾到舟曲去参加写生活动。大家看到的,第一张照片呢,是我在舟曲发生灾害之前拍摄的;第二张照片是舟曲发生灾害之后的照片。当我在2010年,我真的辗转了几个地方,看到一个个长臂挖机和一个个在江边号啕大哭的人们,我突然意识到,怎么生命一下子就发生这么大的反转。我躺在舟曲,然后我看到了很多让我觉得不能忍受的场景,在这些灾害发生的区域内,看到了一些泥土丛中间,一些孩子们的书包和一些人们原来生活过的痕迹,差不多是这样的一些工作,让我觉得,我应该有一些新的发现。

  在那之后的一个寒假里,我到了甘肃的一家孤儿学校里面,去参加支教活动。在那里的那段时间呢,我们三个人每天要分半盆水来解决一天的洗漱问题,我们早上起床跑到煤堆的边上去找那非常细小的煤块,然后,去捡一些牛粪用来生火取暖,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们开始发现,我们每个人的手肿得像一个馒头一样,在手上会长满了很多冻疮,然后我们才意识到,原来我们看到孩子的作业本上的那些痕迹是他们浓疮浓水或者是血水干了的这些痕迹。

  就这样在我大学当中经历了两次可能看似不太一样的一些经历之后,让我意识到,为什么我们原来给自己制定那么多标准的目标,我们一个个去努力和追求,但真的当达到这些目标的时候,我们会感到,为什么自己感到好像总有一些困惑或者遗憾!从那之后我觉得,其实,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和我们一直应该关注的应该是生命!

  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两次经历,让我突然觉得,我好像知道了我自己要做什么和我知道我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然后,在2012年的7月,我很顺利地以大学生村官的身份考到了湖北恩施,刚到村里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我自己应该干什么,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报了村官,我接手的第一个工作是计划生育,我真的是拒绝的,因为在一个两千多人的村子里面,我要去做一个可能类似于妇女主任这样的工作,我可能要骑着很大的摩托车,然后,背着包,装很多计生用品去给别人家里发避孕套,这样的工作对我来说真的是非常为难,我也感到很尴尬。

  但直到发生了这样的一件事情,就是差不多在一年的春节过后的一天,我看到一个孩子,他在村委会的门口那地上打滚嚎啕大哭,他拽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喊着:“爸爸不要走!爸爸不要走!”然后,那个男人也非常激动,他关上了车门,最后他还是走掉了。

  差不多是这样的一些场景让我意识到,这才是一个真实的乡村生活和一个真实的乡村生活状态。我那时候在想,我们一直口口声声说我们希望回到农村,我们希望为它做点什么,可是我们真的就不了解它,我们以一个他者的眼光在看待这样的一个环境和这样一个环境之下这个社区里面的这些人们,你始终觉得,你有一种优越感,我来帮助它我来怎样,但是你真的就根本就不了解它。然而在那个时候,我突然觉得,我的计划生育工作是那么地好,因为没有任何一项工作能让我真的接触到人们的真实的生活状态,我可以每天坐在他们家里边盘着腿或者是翘着二郎腿儿跟大家一起聊天,这样的一些场景,你会觉得你真的融入到他们的生活当中去,这个场景和这些生活状态,它是真实的,是最真实的一些状态。

  然后,慢慢的多了一些走十几里山路来跟我聊天的大姐,我也试图想寻找一些她们除了物质需求以外的一些精神需要,然后我来问她们,我说:“那你们觉得,咱们还可以干点什么?”然后她们说,干完农活之后她们不知道应该干嘛,觉得时间很空闲。我说,那我们来跳舞吧!我们真的组建了一支广场舞队,在广场舞组建之初的时候呢,会有一些大姐走过来跟我说,今天又跟婆婆吵了一架,婆婆们不希望她们的儿媳到到这样的环境之下丢人现眼或者是抛头露面。然后结果非常有趣的一个现象是,差不多一个星期、两个星期,或者一个月之后,这些跟大姐们吵架的婆婆也在我们的队伍当中开始跟着我们一起跳舞。

  就这样的一些场景,你好像突然会意识到,好像大家在慢慢的话语当中和他们的行动当中,看到的是大家对于一些美好生活的向往跟追求,这样的追求,或者就是我们努力的方向。我们时常在说,我们想要做的是一个乡村建设,我们想让乡村变成一个非常和谐的、和善的环境,那这样的一个工作,你会发现,广场舞它也是一个很美好的开始。

  有一天几个孩子跑到我的宿舍,他们指着我墙上的一幅油画问我说:“超哥超哥,这个是什么呀?”我跟他们说这个是油画,是画的一种,我说你们现在画的水彩笔画,日后你们也可以画这种很专业的油画。孩子们非常开心地走了。然后第二天呢,几个孩子又跑过来,拿着他们的画跟我说:“超哥你看这是我们的画。”我拿到之后,真的感到非常难过。这个难过在于,你会发现正常孩子的成长在七、八岁的时候,他们已经可以构建一些空间意识的概念和一些对色彩搭配的认知的时候,我们村里的孩子仅仅只会用一个圆圈或者用一根竖线来告诉我,这是一个苹果,用一个圆圈和一个长方形告诉我,这是一棵树,然后我问他们,你们不是应该有每星期的美术课呀,孩子们摇头,后来我慢慢的走访,我发现在我们那边的一个真实情况是这样的。

  就是在2012年和2013年的那个时候,我们那边的乡村教师资源是极其紧缺的,仅有的老师,他们没有办法顾及到这些所谓的主科和考试没有关系的课程,他们觉得这些东西是无用的。我真的发现,竟然在我二十年前,我接受了要好好读书,一定要走出农村这样的观念,就在二十年之后的今天,农村它依然存在,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非常不对的现象。

  从那之后,我带着村委会周围的一些孩子们,我说那我们双休日来画画吧,他们会问我,超哥,那我们画什么?我说就画你们觉得非常美的东西。第一个双休日,孩子们带来了他们采的一束野花,然后我打开电脑,我来跟他们讲梵高和向日葵(4.900, 0.00, 0.00%)的故事,然后,我也会带着孩子们到我们的乡村中去让孩子们看我们乡村自己的景色,然后,孩子们会跟我分享,说超哥我今天画的是一个水牛,这个水牛它在低着头吸水,它朝天上喷,它喷出的水非常像一个喷泉,然后我说那我们就改哪天天晴我们再来看,你会发现这个喷泉可能会有彩虹.然后有的孩子跟我说,我今天画的是雨后的村庄,这个村庄里面的房子是奶奶家,然后奶奶正在做饭,这个烟囱上面的烟就很像一个兔子,然后他告诉我说,他非常开心。然后有一个孩子跟我说,说他画的是雨后的竹林,他蹲在地上,扬着头,看着天上的阳光,从竹林当中射进来,照在他的脚上,他觉得非常温暖.

  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一些场景,孩子们和我们一起来分享,你会发现,原本一些真的不喜欢讲话的孩子,或者是非常胆怯表达的孩子,他们会在这样的分享当中,争着抢着来要告诉你,他们看到的美好的和他们看到的他们认为的美的东西,然后有一些原本非常霸道的孩子,他们慢慢的可以静下来倾听别人的故事,我差不多从这样的场景当中,我几乎好像看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自己,就是原本在正常的文化学习当中,我受到了各种压抑的对待的时候,因为画画让我感到了非常快乐,就是那时候,我开始真的体会到,原来艺术对于人们有这么巨大的能量在。

  在2013年的时候,我得到了我母校的支持,我们在我们的村子里面办了“第一届留守儿童夏令营”活动,在这样的夏令营最后的时候是我们的一个汇报展,孩子们非常自豪,也非常勇敢的站在台上来跟我们说,这个是他的画,这个是他怎样看到的非常美的事物,然后台下的家长,你会从一些侧面看到,真的有好多家长,他在默默的流泪,因为他们可能觉得,这是他们没有看到的,这些孩子就这样的一些场景让我意识到了自己责任的重大和我的能力之间的巨大不足。

  然后,也就在2014年,我遇到了可以改造我的“小鹰计划”。在2014年,我很成功地报考了“小鹰计划”,我被分配到了四川的项目点。在四川项目点的时候,恰巧遇到了“鲁甸的803地震”和达州的灾害——洪灾。这两张图呢,是我分别在灾区拍到的,我们的一些工作场景,就是你会发现,在灾区那样的一个巨大的悲痛的场景之下,而我们的这些孩子在拿到一个画笔的时候,他眼中所含的那种希望和快乐,这再一次的验证了我们的看法和我们的想法,即艺术对人的影响是无穷的,它怀有巨大的能量!

  就在小鹰的那一年当中,我遇到了很多志同道合的人们,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另类了,然后我跟着我这些朋友们一起创办了果糖,我们想把乡村艺术教育这件事情,从一个人的力量变成一个集体的力量。就这样,我又重新续签了村官,我又回到了我的那个农村,我希望把这件事情继续下去。大家看到的这些画呢,是我们给孩子们上的一些特殊的课程,是针对我们乡村设计的,就是这样的夏令营活动呢,在今年得到了非常好的成绩。今年政府已经把我们这个项目在全市推广,然后可能未来会有更多更多的孩子们,来参与到这样的项目当中。

  而我们在想,我们除了夏令营以外,我们还能给孩子们做什么?我们希望可以让孩子们在他一个成长的过程当中可以无时无刻不间断地来参与到我们的项目和一些艺术,可以带他们到这些能量当中。这个是我们的孩子的一些照片,在这之后呢,我们设计了”艺术陪伴计划”,我们给乡村的学校设计他们的一些校园,这张PPT是我们在走访的过程中发现的一个乡村小学,这个小学它不是一所完小,是一个有很少的人的学校,所以我们的房子修成了这个样子。我们一进到校园就感到很压抑,之后我们给学校化了一个妆,我们给他们变成了这个样子。

  然后我们的思路是希望可以在大的范围内给这些乡村小学做一个环境的改造,让孩子们可以生活在这些有艺术的、有色彩冲击力的环境当中,再慢慢地逐步给他们建立他们的夏令营。在未来我们还希望可以在这些农村建立一个属于我们乡村人自己的美术馆或者是艺术馆,这个里面应该有一些绘本的分区,它应该有一些工作室、体验坊的一些分区,然后也应该会举办一些画展让孩子们在4点半以后的所有时间内,只要他们需要他们就可以来。

  在我们最开始,大家看到的那四张图片里面呢,可能会有一些不同的课程,大家可以看到一些版画、扎染、黏土、动画、或者是一些草木染,这张图呢,是我们给孩子们上的扎染课而设计的一些产品,这个产品我们还在试验。

  通过这样城市与乡村的对接,我们希望让孩子们可以看到他们的作品和他们族人原本的痕迹,因为我们那边是土家族苗族自治州,这些记忆是在他们的乡土生活中原本就存在的,可是,孩子们好像他快要忘掉了,就这样我们想让孩子们真的意识到你的乡村是美好的,然后我们的这些画你亲手可以参与到其中,你可以做出来东西与外界交流,你可以看到我们自己族人的一些原有的智慧。


  细心的朋友们可以发现,在我的分享当中,有两个词出现的频率很高,一个是发现,一个是慢慢的。是艺术让我们发现乡村,我们在乡村当中慢慢地成长为今天的我们,也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他们离开了乡村,但是也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他愿意回到乡村。但是这些回到乡村的我们偶尔也会遇到一些困惑,这个困惑其实来自于社会的、一些对于成功的价值标准的判断。有些时候,我们真的感到很为难,因为我们发现,我们做的很多努力,好像因为没有短时间内看到非常明显的成果而被拒绝掉,教育其实应该是一个慢慢的过程,我们已经在努力,我们已经在路上,我们期待着未来的改变,我们也等待着,岁月可以验证我们。

  我们常说农村人你应该爱我们的乡村,可是,真的当艺术大潮袭来的时候,我们应该怎样去热爱我们的乡村?我们常说我们自己是一个乡建人,我们希望可以构建一个平等的、自由的、积极的、互动的社区关系,在这样的社区当中人们可以意识到,不是乡村你要去热爱,而是乡村值得你去热爱!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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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布于全国1000个城市的中国邻居儿童音乐学院CSMES学位房,是由中音联智库领衔的大师级设计团队统一打造,给予家庭儿童成员一个最为和谐与精致的生活及音乐文化学习小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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