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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游梧桐下的音乐街区,制琴师、咖啡馆老板、音乐家和乐迷给我讲了这些故事

编辑:csm351
2023-02-24来源:上观新闻

  梧桐开始落叶,复兴中路一年中最美的时节正在到来,乐迷郑颖峰开始每天必做的事——散步。10月14日傍晚,他将漫步至上海交响音乐厅,听小提琴演奏家于翔的独奏会。平均每年有100天泡在音乐厅里的他,几年前干脆把家搬到附近。在他的“15分钟社区生活圈”里,听场音乐会跟买个菜一样平常。
  马路对面,64岁的waiting café老板周耀东,眯着眼,在只有六张小方桌的小店里打电话。在这儿吃一份32元的盖浇饭,有望碰上小提琴协奏曲《梁山伯与祝英台》作曲之一何占豪,他喜欢点黑椒牛柳浇头。邻屋传来舒伯特钢琴曲,循声敲门进去,钢琴前坐着年近80的银发钢琴家陈安如。窗外,隔壁院子的柿子树伸来枝丫,果子黄了,压低枝头。
  复兴西路淮海中路,《义勇军进行曲》作者、“人民音乐家”聂耳铜像,在夕阳余晖中
  柿子树的主人,是周耀东的邻居王建华。这位明星制琴师曾受小提琴“一代宗师”谭抒真指导,他亲手制作的提琴,10万元起价。1998年,王建华在这片街区开出首家私营提琴工作室。如今,仅复兴中路汾阳路交叉口,已生长出十五六家小型乐器工坊,乐器销往海内外。
  骑共享单车经过建华提琴窗口的年轻人,是青年作曲家罗威,他在百米外停下,在黑石公寓里的咖啡馆里点了一杯冰美式,跟团队讨论起下个月要在上海交响音乐厅上演的音乐会。他给音乐会起了个名,叫“城市治愈我们的那些瞬间”。
  这片梧桐树下的衡复音乐街区,以上海交响音乐厅、黑石m+音乐园区为核心,延伸至汾阳路上海音乐学院、上音歌剧院,宝庆路上海交响博物馆等顶尖音乐机构、演出场馆及特色商户。日前,上海音乐学院靠近淮海中路的区域,围栏已悄然拆除,4座不同风格的历史建筑和数千平方米的大花园与街区相接,践行“人民城市”理念,把最好的资源,更多休憩和漫步的空间留给市民。
  上海音乐学院靠近淮海中路区域,4座不同风格的历史建筑和数千平方米的大花园与街区相接,给市民更多休憩与漫步的空间
  古老花园洋房和世界级现代音乐厅,以音乐为主题的西餐厅和如家一般的素朴小店,交织出这片有机生长的音乐街区,让建筑可阅读,街区可漫步,城市有温度。街区里更是卧虎藏龙,擦肩而过的可能是举世闻名的音乐家,一起“拼桌”的兴许是初出茅庐的新秀。幸运的话,你甚至可以见证一部作品、一个灵感的诞生。
  这间18平方米的咖啡馆,曾是金承志的秘密基地
  这是周耀东waiting café开业的第11个年头。这家只有18平方米,店招极不惹眼,甚至在各大点评app搜不到的咖啡馆,曾是彩虹室内合唱团创始人金承志的“秘密基地”。彼时金承志还默默无闻,赖在店里,一杯咖啡喝一天。
  “小伙子很有礼貌,每次来见到我和我妻子就叫叔叔阿姨。中午吃饭的人多,他就端了咖啡杯去门口喝,不妨碍我做生意。问他为啥老来,他说咖啡机打奶泡的声音能给他带来灵感。”周耀东回忆,“有一回,彩虹开了专场音乐会,很成功,金承志特别兴奋,带着整个乐团的人来包场,庆祝到凌晨,我也特别开心。”
  夜幕降临,周耀东在小店窗前
  金承志“火”了以后,他的“粉丝”们还经常把信送到店里,请周耀东转交。虽然越来越忙,他不大来店里喝咖啡了,但开音乐会前还会亲自把票送来,请周耀东夫妻去听。
  金承志爱吃的可乐饼,是周耀东从大厨朋友那里偷师的。“要用胡萝卜、洋葱和芹菜汁浸,有一种特殊的清香,你吃过第一块就忘不了。”
  waiting cafe老板周耀东
  这可乐饼,温暖了许多和金承志一样的上音学子的胃。“有个孩子跟我说,一下课,大脑还在消化老师的课程,双脚就不由自主往这里走,来吃可乐饼。还有个孩子,有次在上音琴房练琴到很晚,练完肚子饿,就打电话给我妻子。虽然打烊了,她也会重新为孩子开扇窗。”
  周耀东出生在这片街区,上世纪90年代初曾在日本留过学、下过海,退休后回到这片街区,守着这家小店。一盘黑椒牛肉盖浇饭,11年前28元,今年涨到32元,招牌菜还有蛤蜊拌面、刀鱼馄饨,都是熟客们的心头好。
  小店虽小,但从黑暗狭窄的过道钻进去,内有乾坤,那是周耀东一家居住和待客的地方,院里有桂花树、橘子树、柚子树,正是累累硕果的时节。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日子,院里那株老树挂满梅花,一缕暗香。作为老饕,周耀东经常在家开设私宴,呼朋唤友。
  最近常来的是年近80的老友——钢琴家陈安如。她穿一件蓝底白花的斜襟连衣裙,衬得一头银发光彩夺目。陈安如出生于音乐世家,1954年考入上音附中,著名钢琴家殷承宗是她的同班同学。从上海师范大学音乐学院退休20年,她仍坚持每日练琴。坐在窗前,一练就是三五个小时。周耀东埋怨,每次请她出来吃饭,她都推说“不饿”。陈安如笑笑,“没办法,这是职业习惯”。
  年近80的银发钢琴家陈安如,在弹舒伯特声乐套曲伴奏
  如今,周边商肆林立,黑石m+公寓里就有许多高级西餐厅和网红店,但小店构成了这片街区的烟火气。不知那些路过的人,是否曾为陈安如的琴声驻足?
  年近80的银发钢琴家陈安如,在弹舒伯特声乐套曲伴奏,老友周耀东在身后泡茶
  开了24年的提琴工坊,中国人做的琴远销欧美
  waiting café旁的建华提琴,也是一间小店,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在20几平方米的空间里各居其位。有的琴身初具模型,有的刷了第一遍漆,正等待被风干。墙上挂着一幅字,引自肯普顿·亚当斯的一段话:“木壳里沉睡着音乐的灵魂,直到大师的魔力来把她唤醒。只消多感的心灵将她轻轻触动,无比美妙的音韵如珠落泉涌……”
  复兴中路上的建华提琴
  制琴师王建华正在工作台上忙碌,不时被来买琴和修琴的人打断。他曾获马耳他国际提琴制作比赛小提琴金奖和中提琴铜奖,他制作的提琴吸引着上海和全国各地的买家,甚至远销到法国和美国。“一把小提琴需要至少250个工时,在意大利传统制琴工坊也一样。但一把琴从制作到完成耗时很长,光给提琴刷漆,就要等45天才能风干。”
  制琴师王建华在复兴中路上的提琴工作室
  他手上那把定制琴,标价12.8万元,经过做旧,十分古朴。“这位顾客来店里,试了我所有的琴后都不满意,他要求声音非常干净圆润。我选了意大利制琴师斯特拉迪瓦里1710年制作的小提琴模板,在面板弧度、空气容量方面加以改良,让音色兼顾亮度、力度和厚度。”
  王建华手上的琴,标价12.8万元
  小提琴制作起源于意大利,有三个世纪历史,中国人能做好小提琴吗?小提琴传入中国很长一段时间,用的都是外国制作的琴。1935年,28岁的谭抒真仿意大利制琴师约瑟夫·瓜奈利1741的作品,制成“中国第一把小提琴”。如今,这把琴躺在附近的上海音乐学院东方乐器博物馆里。
  谭抒真于1949年出任上海音乐学院副院长,后来创办上音乐器工厂,还设立了中国第一个提琴制作专业。谭抒真身上有着老一辈中国音乐家的赤子之心,2002年去世那年,95岁高龄的他还制作了生命中最后一把提琴。
  1986年,王建华从山东日照来到上海,本是来学钢琴制作的,几年后转而跟随谭抒真弟子朱象教学习制作小提琴。上世纪90年代,王建华离开上音乐器工厂自立门户,谭抒真曾劝他三思。
  “他说,出来‘单干’有风险,但不管在上海还是在全世界,小提琴做得好的屈指可数,你要是想好了,就好好做琴,我支持你。”看到王建华的决心,谭抒真还为他题写了“建华提琴厂”五个字。
  制琴师在制作大提琴,身旁是谭抒真题字“建华提琴厂”
  在学习制琴的过程中,朱师傅教他,做琴要讲标准,而谭抒真告诉他,做琴靠文化。“他在国际上看过很多名琴,给了我很多关于小提琴风格的提点:意大利是什么风格,法国是什么风格,德国又是什么风格,背后是不同的音色和文化。”王建华说。
  ‍‍“建华提琴”经营24年,王建华除了制琴,还培养了很多徒弟,他们中不少人在这片街区生根发芽。“不怕他们跟我竞争,我们和谐共生,蛋糕做大了,对大家都有好处。”年复一年,他也见证了一代代琴童的成长。“过去十几年,上海大提琴考级人数就增长了十倍。”
  1999年,王建华曾为琴童唐韵制作了一把琴,后来唐韵和这把琴出现在陈凯歌电影《和你在一起》里。有意思的是,这把琴至今在流传,每年上音附小招生考试前就变得十分抢手,总会有孩子借去考试。
  一位琴童和家长来建华提琴工作坊挑选琴弓
  20多年过去,这把琴音质愈发出色,那是时间的馈赠。
  为了音乐和更有温度的生活,他把家安到这里
  乐迷郑颖峰戴着耳机,踩着复兴中路的落叶走进上海交响音乐厅。
  他有个习惯,每年最后一天,统计过去一年听了多少场音乐会。高峰期,他一年听130场音乐会。有时候,想听的音乐会撞在同一天,左右为难,成为他的美丽的苦恼。
  至今难忘的是2019年10月7日。下午,阿根廷女钢琴家阿格里奇与上音交响乐团合作,晚上,斯洛伐克女高音歌唱家埃迪塔·格鲁贝洛娃与上海交响乐团同台,两场音乐会无缝衔接。“那一天真的太幸福了,两位都是享誉世界的传奇女音乐家,而且都年事已高。过了一年多,格鲁贝洛娃就去世了。”
  听完那些让自己深深触动的现场,郑颖峰的心情总难平复。散场后,他习惯在音乐厅附近,就着脑海里的音符喝上一杯,慢慢消化。有时候,他甚至会选择在附近找家酒店住上一晚。日子久了,他干脆把家搬到了建国西路,沿着衡山路、宝庆路来上海交响音乐厅,步行只需一刻钟。
  乐迷郑颖峰在复兴中路,身后是上海交响音乐厅屋顶的曲线
  “以前工作节奏快,现在渐渐放慢脚步,享受生活。”郑颖峰说,“住了几年,我已慢慢融入这片街区。我喜欢去天平路菜场买菜,回家烧,厨房案台上摆一只音响,有音乐,烧菜的时光也很享受。”
  汾阳路上,市民骑车经过上音歌剧院门口
  吃好晚饭,郑颖峰喜欢在梧桐树下漫步。前两天,他特意走到淮海中路上,瞧瞧上海音乐学院新开放的4幢历史建筑。最引人瞩目的是上音歌剧院旁一座宛如小型城堡的德式建筑。这是倍高洋行设计的德国文艺复兴风格花园住宅,始建于1926年,曾被用作上海音乐学院图书馆。
  淮海中路,上海音乐学院“音乐城堡”揭开面纱,一位市民举起手机
  “这片街区值得静下来阅读和探索的老建筑太多了,它们已成我生活中的一部分。也正因为这些老建筑,我开始对在地文化的持续探索,越来越感觉到这座城市的厚度和温度。”未来,这些历史建筑将在内部装修完成后用于音乐人才培养。郑颖峰希望,市民和游客在享受建筑和花园时,不要打扰到在其中求学的上音学子。
  他曾在上音歌剧院、贺绿汀音乐厅里听过许多上音学生的音乐会,甚至被邀请进入校园,看上音研究生的毕业演出。不远处的黑石m+音乐园区也开辟出小剧场“第三空间”,指挥家余隆发起的“青鸟计划”在此落地,一群“00后”年轻人正制定规则,探索自己的音乐之路。
  黑石公寓里的唱片店
  “我在这里听过许多年轻人的音乐会,我喜欢年轻人的生机和创造力,也很庆幸,能在这片街区见证他们的成长。”
  把街道写成钢琴曲,拼出一张城市音乐地图
  青年作曲家罗威,就是从这片街区生长出来的许许多多年轻音乐人之一。
  在广州出生的他,十几年前来到上海音乐学院求学,上海的街道和城市生活片段催生了他的“钢琴随笔”。从《巨鹿路林深》到《悠长的华山路》,从《延安高架小夜曲》到《外滩漫步》,它们拼凑出一张关于上海的音乐地图。这些曲子最短的只有两分钟,最长的也不过5分多钟。赶上互联网音频自媒体的浪潮,它们陪伴了许多人。不少听众因为他的曲子想来上海,走走音乐里的那些路。
  青年作曲家罗威,在黑石公寓里的咖啡馆
  “钢琴随笔”里有不少作品,都诞生在这片音乐街区。他写过黑石公寓的窗户,写过复兴公园的落叶,也写过汾阳路的骤雨。“《汾阳路的骤雨》是2019年写的,那天我在汾阳路一家琴行练琴到很晚,下了一场雨,打不到车,很狼狈。这让我想起在上音读书的时候,在琴房练到关门前一秒,与末班校车失之交臂的很多个夜晚,现在想想很怀念。上音教给我最重要的东西,是对音乐的不懈追求,每次进入那些琴声此起彼伏的琴房,你就停不下来,你就不会偷懒。”
  复兴中路,街边的迷你唱片店
  11月5日,罗威将在上海交响音乐厅开一场音乐会,上演多首“钢琴随笔”里的作品,并首演他的新作——七重奏《独白》。因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音乐会,罗威最近时常回到他熟悉的这片音乐街区。“现在,道路和景观越来越好,每走一段路就能遇到一个咖啡馆。”
  黑石公寓里的咖啡馆
  如何让这片音乐街区更有生机,更富吸引力?罗威认为,所谓“音乐街区”,切不可形式大于内容,要让音乐真正成为“主角”,激活更大的文旅价值。他希望来到这里的人,随时随地都能听见好音乐。交谈间,他脑洞大开,萌生许多奇思妙想。
  “天气好的时候,上音的学生们也许可以开一场‘街角音乐会’;如果怕打扰居民,可以录一张属于街区的唱片,或开设一个电台;还可以把路边的电话亭改造成一个快闪唱片店,路人可以随时进入试听唱片;我还想过,在我11月5日的音乐会后,带散场的观众一起去附近的常熟路地铁站,然后在地铁站里为大家演奏一曲《晚安,上海》……”
  上海交响音乐厅对面的旧书摊
  11月5日恰逢第五届上海进博会开幕的日子,他为首届进博会创作的《外滩漫步》将在音乐会现场和外滩灯光秀同时奏响,相互呼应。罗威说:“我有许多灵感诞生在这座城市,也有许多的创作献给这座城市。这次,我将以这场音乐会,作为献给这座城市的礼物,也献给和我一起生活在此的每一个人,城市有许多治愈我们的瞬间,希望音乐也是。”

关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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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布于全国1000个城市的中国邻居儿童音乐学院CSMES学位房,是由中音联智库领衔的大师级设计团队统一打造,给予家庭儿童成员一个最为和谐与精致的生活及音乐文化学习小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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