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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日本音乐人铃木健二:我不想要答案,不要看到终点

编辑:csm351
2018-10-18来源:澎湃新闻

  你需要空间去呼吸,找到自己。当所有的潮流都由胜利者创造,你自然会产生这个概念:以自己的东西抵御当权派、资本主义和物质主义。无论如何,这就是我的天性,即远离主流和大部分人的温暖巢穴。即兴是创造新事物的一种重要方式。仅仅是做自己。仅仅是做铃木健二就能为我带来自由。
  传奇的开始是这样的。上世纪六十年代后期游荡在欧洲各地卖艺的矮小日本青年,在慕尼黑街头被两位德国青年招募进一支乐队。他当晚便随乐队登台演出,并在作为主唱的四年间(1970-1974)出产了一系列经典唱片(1970年《Soundtracks》、1971年《Tago Mago》、1972年《Ege Bamyasi》、1973年《Future Days》)。
  日本青年叫铃木健二(Damo Suzuki),招募他为第二任主唱的乐队是来自德国科隆的Can。后者被有些人认为开创了后朋和氛围音乐,更重要的身份则是德国“泡菜摇滚”(Krautrock)的代表乐队。
  德国最权威的Krautrock.com网站给“泡菜摇滚”下的定义是:Krautrock是一种诞生于上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联邦德国的音乐风格。使用电吉他、早期的合成器、预先录制好的磁带录音来创作音乐或是制造某种音效。音乐中融合了电子、实验、迷幻摇滚和正在兴起的先锋音乐。
  “Kraut”这个词本来是英语里形容德国人“泡菜佬”的戏谑词,后来因为这个时期德国冒出来的一堆精英小众乐队,英国人转而把这个词送给了这群始终留在小众,不争夺话语权,以冒险家的精神操着合成器玩音乐实验的德国音乐人。
  “泡菜摇滚”诞生在战后后,不得不被动待在战胜国文化碾压的愁云惨淡下。投身“泡菜摇滚”的德国音乐人欲找到德国自己的声音,他们身上思考者和社会行动者的成分与音乐等量。这种音乐精神上的沉浸和碾压感强烈,合成器的音色像铁一样既冷又咸,冷峻的循环叠加中产生疯狂的因子,疯狂和迷幻的杰出代表就是铃木健二。


铃木健二

  当他在舞台上用不同语言随心所欲地唱歌,美丽而深邃的词句在音乐的洪流里翻滚,Can才真正成为了Can。The Stone Roses和The Fall都为铃木健二写过歌。如果传奇继续,他很可能会进驻摇滚名人堂,在歌迷的爱慕和鲜花供奉中度过余生。
  是他自己终止了可能的“传奇巅峰人生”。1974年之后,铃木转身过起普通人的生活,当旅馆接待员、做日企雇员,又回到街头工作。远离主流,从不回头是他的一生信条。这样做的理由是:“如果一直留在音乐圈,我将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对世界的强烈好奇心促使他18岁离开日本游历欧洲,两度被癌症击倒也没有阻止他前进的脚步。1983年重新做回音乐人之后,他以一个人为单位开始“铃木健二网络”(铃木健二’s Network)的项目,与全世界数百组音乐人做即兴演出。
  这是一场真正永不停歇的世界巡演,从1983年延续至今,期间“无论出现怎样的状况,我都有办法解决”。
  “铃木健二网络”的演出不设主题,没有事先排练,曲不择类,几乎囊括所有音乐种类,只除了“工业流水线上的音乐产品,电台播放的非常短小的那种流行音乐”。
  在他的身上,哲学家和音乐家并重。不做音乐的时候,年近七十的铃木健二仍有无限的兴趣追逐其它好玩事物。
  吸引他首次来中国的契机,是在巴黎看完他演出后被震撼到的音乐人李星。李星是先锋乐团“红领巾”的吉他手、作曲家、制作人,活跃在国内先锋音乐场景。他邀请铃木健二来华,和“红领巾”的三位(李星、老丹、邓博宇)、音乐人海青在秦皇岛、北京、上海、义乌做四场即兴演出。铃木健二的网络中,将首次出现中国音乐人的声音。
  从童年的日本、青年时代的欧洲生活、“泡菜摇滚”的本质,到更抽象的能量、疾病、音乐、信仰,他答得知无不言、异常坦荡。往前走,即兴创作音乐,吃,活着,被自然包围,不固步自封,这是一篇能够长期供能的访谈。


本次中国巡演铃木健二将与红领巾乐队合作。

  “Krautrock是站在主流的对面来做音乐”
  澎湃新闻:
  当年你离开日本去欧洲,家人是什么态度?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家庭培养了你这样灵魂超级自由的人,你们的家族血管里流着什么样的血?
  铃木健二:
  五岁时我失去作为建筑师的父亲,母亲不得不出来工作养育她的一女三儿。
  我离开日本的时候,并不知道母亲的真实想法。她是那种传统的日本母亲,个性强烈,不轻易表达自己的想法。
  如今作为三个孩子的父亲,我已能想见她当时的心情,当然是很悲伤的。
  无论如何,就这件事我没有听取任何人的意见。我必须走这条路,从未改变主意。
  当我18岁离开日本的时候,我的母亲什么都没说。她希望我留在日本,但不得不接受我的决定。
  我不知道是不是家族里流着这样的血。但我知道我有一个几代前的亲人,她早早就去了美国;还有一位亲人以佛教僧侣的身份画现代画,这在当时非常罕见。也有家族成员尝试成为演员,等等……
  澎湃新闻:
  当你少年时,日本社会开始复苏,充满经济发展的活力。但你为什么仍然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铃木健二:
  我少年时期的日本还没有进入工业化阶段,这个阶段要到1970年代中期才开始。然而经济或物质上的富足并不意味着内心的满足。
  我在学校的表现不好,但是地理特别好,经常盯着世界地图一连看上几个小时,幻想自己周游列国的场景。
  并且,如果你在日本这样的岛国长大,离开这座岛是一个普遍的梦想。更兼我被灌输了西方的音乐和文化,自然更想走出去看看。
  澎湃新闻:
  当你和Can的伙计们住进一家废弃的电影院,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
  铃木健二:
  那段时间充满了创造力,我们有了自己的录音室(在电影院里),这在当时非常奢侈,让我们不用为租用录音室付钱。更重要的,我们可以把所有的时间投入其中,这是真正的奢侈。
  澎湃新闻:
  你们的音乐从哪里来?有没有受当时的文学、艺术或政治、社会风潮之类的影响?你们和乐队成员之外的人交流吗?
  铃木健二:
  主要的灵感来自我们做音乐的时候。我们空手套白狼般地从空白中生出音乐。对我来说,音乐中的创造都是从零开始的(空白的空间=没有概念),所以对我来说信息并不重要。影响通常来自天气、健康和心理状况。
  当时就是这样的,我也并没有和很多人一起做音乐。
  澎湃新闻:
  嬉皮公社对当时的年轻人们很有吸引力。你们的据点也是这种性质的吗?后来你还有没有过在某种公社里生活的经历?
  铃木健二:
  我曾是一个嬉皮士,在街头卖艺,也会时不时地住进公社。但是,冒险教给我的种种技能也能搅动日常生活,于是我继续旅行,步履不停。
  但是我不会想过从前的生活,我不喜欢重复。
  二十岁时你有自己的品位、兴趣、视野和梦想。
  四十岁时你有自己的品位、兴趣、视野和梦想。
  我不会回看从前,我要打开新的大门。我不喜欢多愁善感。
  澎湃新闻:
  Krautrock最初作为反对主流摇滚的一股势力在德国诞生。你们的自我认知也是这样的吗?当时的你们在想什么?
  铃木健二:
  我从来不自知,我们是站在主流的对面来做音乐。
  只是那个时代的社会活动与你今日的想象完全不同。你可以看到从音乐亚文化中生出的许多东西进入了主流,时尚和其它。
  Krautrock音乐人的态度不仅表现在音乐上,也在于社会/政治活动上。
  德国和日本都输掉了二战。(日本)不仅在二战中被原子弹轰炸了,战后亦被胜利的国家施行了文化轰炸。很多美国文化通过流行音乐的途径进入社会、家庭和学校,所有输掉二战的国家都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
  因此,你需要空间去呼吸,找到自己。当所有的潮流都由胜利者创造,你自然会产生这个概念:以自己的东西抵御当权派、资本主义和物质主义。
  无论如何,这就是我的天性,即远离主流和大部分人的温暖巢穴。
  即兴是创造新事物的一种重要方式。
  仅仅是做自己。仅仅是做铃木健二就能为我带来自由。


铃木健二时期的Can乐队

  “没有交流就会产生误解,误解滋生暴力”
  澎湃新闻:
  关于德国,有趣的一点是,当时的它比英国更严肃和封闭,但是年轻人仍然设法做出一些不同的东西。同样的反差也在世界上的其它地方发生,受压抑的地方常能出现超级有力量的东西。曾经你因为美国的政治导向而拒绝在那里演出,但你是否想过,发生“坏”事的地方也值得前往,因为“好”的东西可能正在孕育中?
  铃木健二:
  首先,德国有九个直接接壤的邻居,英国一个都没有。地理环境的不同导致英国可以保护自己,德国的文化则是欧洲文化的融合。它虽是小国,但各地文化都不一样,政治上亦是联邦共和制。
  只要你和积极的能量在一起,就不会有错。
  当你住得靠近山川河流,你就不会有压力。我喜欢被自然包围的环境,你能赢得自己的时间。当你身在城市,来自主流(希望你变普通)的影响太大。而我的个性是等待着门自己打开,而不是被硬生生地撞开大门。
  我有十年没有在美国演出过了。但现在门似乎开了,来自新奥尔良的对的人正在为我安排明年从东海岸到西海岸的春季巡演。这不是我主动去找的,是他们联系了我,我相信是一种能量的流动安排了这个机遇。
  这次的中国巡演亦是如此。(红领巾)的李星和沈怡(他的女友)看了我在巴黎的现场后找到我,希望在这里安排我的Network演出,李星弹吉他。
  这就是自然的流动,我什么都没做。加入Can也是这样发生。
  做或不做某些事都有时,流动从我的身处涌动,或来自别处。我喜欢和这种流动和谐共处,喜欢等待时机成熟再行事。
  澎湃新闻:
  人们因为不同的原因做音乐。有的希望发现自然的和谐,有的希望发现真理。你呢?
  铃木健二:
  解放自我,发现自我,与别人分享能量,通过创造性的行为共同创造积极的能量。
  音乐是不分阶层、种族和国界的交流行为。
  没有交流就会产生误解,误解滋生暴力。
  暴力不仅发生在战场上,在家中、办公环境中、学校、社会……只要有人类的地方就有暴力,因为沟通的不足。
  交流不止是语言,它是理解对方的能量,唯一的要点是你是否开放。
  我所做的是用非常古老的思维方式创造SOMETHING。
  特别是(即兴)这种音乐的形式,我把它叫作“立时作曲”,它是人类的天性。人们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来感知,因此产生互动。创造是无止尽的交流形式=和谐=积极的能量移动=幸运之光。
  澎湃新闻:
  人是社会动物,依靠彼此和信息交换生存。当然,过多地互相依赖和信息摄入会带来麻烦。你向往绝对的个人主义,弃绝现代文明,还是站在中间?
  铃木健二:
  不,你不应该弃绝文明,那样我会盲目,太主观和自我,最后根本看不到自己。
  我对人很感兴趣,各种类型的人。万事万物都相互联系。
  我安身立命的基础是《圣经》,它决定了我的精神和灵魂的方向。
  你大概不会相信,我没有手机,从未有过。
  我的朋友都是真正意义上可以肉身接触到的朋友,而不是网上的400个“好友”。我相信凡事需要亲身体验,这样我才能保护自己的时间。我基本不看电视,除了喜爱的几支球队的比赛,因为观赛过程中你是在追随真相。
  我不喜欢通过媒体建立观点。我享受在小河里游泳,而不是拥有很多答案的巨大河流。
  我不喜欢受别人控制,而电视节目是被设定好的。这是平衡的艺术,事关决定个人道德。


铃木健二

  “谁愿意去看一场知道结果的足球赛呢?”
  澎湃新闻:
  离开Can后,你做过三份不同的普通工作。通过它们你了解到了社会的哪些方面?
  铃木健二:
  首先我在一家商务旅馆当接待员,做过街头工作者,在一家日本企业里当过雇员。通过这些工作我看到一个更宽广的社会,拥有了一些不同的视角,那就是每个人都很不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视野和故事,因此不存在比较。我接受有不同想法的人,只要争论是正面的。以及明白了要对有需要的人施以援手。
  澎湃新闻:
  当你和“声音携带者”(sound carriers)合作时,你们从不排练,而且你喜欢与别的音乐人通往不同的方向,为什么?
  铃木健二:
  我不是太懂你说的“通往不同的方向”……
  我会和本地的音乐人一起创造时间和空间。我们当场编曲。如果我和他们背道而驰,舞台上将没有和谐,也就没有交流了。
  音乐由当下的时空创造。我的天性是对自己诚实,这就是自由。每天你都处于不同的状况,每个地方都不同,这就是没有矫饰、纯粹出自人类感受的音乐。
  澎湃新闻:
  如果你和你的合作伙伴离得太远了,现场会变成什么样,你会怎么做?
  铃木健二:
  情况多变,犯错是来自人性,如果你用另一种方法解决眼前的问题,这就是创造和交流。如果你对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有预测,创造此刻的乐趣就没有了。
  当然,如果所有人都南辕北辙,这就是巴别塔效应,而不是交流了。
  不过有一点,永远不要觉得“这不是我的主题!”。
  根据具体情况解决问题,不要浪费力气去事先预估。计划是灵活自如的阻碍,而且它会让你提前拥有“目标”。
  谁愿意去看一场知道结果的足球赛呢?
  澎湃新闻:
  你说你从来不练习唱歌,但如果你的身体正好比较虚弱,会不会唱歌困难?
  铃木健二:
  无论什么状况,我都能解决,而且这是与自然的能量共同流动的机会。
  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我曾严重地病过三年半,做了很多次手术。
  从那以后我就没法做运动了,我的胃部没有肌肉了。未来我也必须在这种状况下生活,别无选择。
  我会在森林里散步。手术以后我的旅行中都必须有人陪同,以防意外的发生。
  澎湃新闻:
  除了唱歌,你使用其它乐器吗?当你不做音乐的时候,脑袋里有没有旋律和节奏不时出现?
  铃木健二:
  当我是个孩子,刚开始接触音乐的时候,我是从管弦乐开始的,单簧管、萨克斯风,但现在不吹了。当我有时间,我不做音乐,而是用我的创造力从事其它令我好奇的事。
  旋律和节奏不停地在我脑中掠过,即使是在做这个采访的时候……
  澎湃新闻:
  你能和任何音乐类型做即兴对吗?有没有特别哪一种不喜欢的?
  铃木健二:
  是的,各种类型我都合作过,弦乐四重奏、铜管乐队的歌剧演唱者、残障人士、全女子乐队、日本传统音乐演奏者、DJ、太空摇滚、迷幻摇滚、电子、极端噪音、Noiseless noise等等。我不为音乐分类,音乐自成一个宇宙。
  但我不喜欢工业流水线上生产的商业音乐,就是电台里常常播放的,非常短小的那种。音乐不应该被强制性传播,它应该是自由的创造性产物。任何创造性活动都应该自由,在没有限制的领域里行走。
  我在家只听古典音乐,还有就是听现场的音乐。
  我喜欢古典音乐,它有品位、历史和很多东西。
  我喜欢现场音乐,它非商业,没有物质主义在里面,能让我感到纯粹的不受控制的力量,这对我非常重要。
  一切都有规则,系统把人变得“平均”
  澎湃新闻:
  你说过“力量”是你在音乐里非常看中的东西。总得来说,你觉得过去的几十年里音乐人们身上的力量有何变化?表达力量的方式又有什么变化?
  铃木健二:
  有变化,选项变少了,也受到了控制。
  你指的“力量”是哲学意义上的吗?
  不仅艺术中有力量,好的食物,好的产物自有产生力量的哲学,并且独一无二,因为它们从精神和物质上考虑到了社会与健康。
  世界越来越小,成为全球化的受害者。你看到那些连锁咖啡馆和汉堡店,还有那些大城市们,全都有这一样的结构。我们活在一个建立在资本上的社会。一切都有规则,系统把人变得“平均”。选择的多样性是奢侈,它正在消亡。然而仍有生存的可能,也有仍有空间,决定的只是你的看法。
  澎湃新闻:
  人们总是喊那些自由表达的人“疯子”。疯子和自由的灵魂之间有一线之隔吗?
  铃木健二:
  我不介意别人说什么,这是他们的观点,我接受。
  就像我不对音乐分类一样,我也不对人区别看待。
  我的观点不是他人的观点,我不评判他人,也没有这个权利,差别只在于你看事物的角度。当桌上有一个苹果,不同的人从不同的角度观察它,角度无穷无尽。你切开一个苹果,还能看见它的内部,内部也有很多角度。
  实际情况是,如果你有自由的灵魂,那么真的很容易被别人伤害。你自己也可能太以自己为尊,变得封闭和孤立,然后发展出变成疯子的倾向……但是,谁在意呢?
  我不在意对错,人人都对,人人都错,谁来评判?疯子或正常人,我根本不管的。
  澎湃新闻:
  你的身体里仍然有“日本”的元素吗?你刚去欧洲的时候,别人把你当作外星人。后来随着亚洲人在欧洲增多,你变得“正常”了。但仍有什么日本的精神内核让你成为“你”吗?
  铃木健二:
  我其实不知道他们认为现在的我是否“正常”。不管怎么样,“正常”的含义总是有点令人怀疑。
  到目前为止,我对你所说的一切都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日本思维,这是铃木健二的思维和文字。
  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日本或爱斯基摩、男人或女人。
  所以我倾向于以中性的角度看待事物,尽量两方面都考虑到。
  我表现为“日本”的时候是无意识的,尤其是紧急时刻的反应。
  有一点,就像中国人,日本人对饮食有很大的兴趣,为其赋予很高的意义。这真的很棒。食物是生活中最重要的事物之一,它带来的不止是胃的满足。
  你的食物决定了你的个性,平静或是激进,聪明或是愚蠢。身体里最保守的器官是胃,你的口味由DNA在出生前就已决定。
  就这个话题我可以无休无止地讨论下去,因为我就跟你一样爱吃。
  这是我最“日本”的部分。
  我也会自己下厨烧菜哟。
  澎湃新闻:
  你是在伦敦和东京演出得最多吗?这两座城市有哪里吸引你?
  铃木健二:
  不是因为城市对我的吸引力,是因为预期的关系。
  东京是因为我是日本人。伦敦是因为在那里我总有听众,有听即兴音乐的观众基础。
  但我对城市本身没有热爱,尤其是大城市。我喜欢被山、海、湖泊与河流包围。
  澎湃新闻:
  你遭到过两次癌症的打击。对人类来说,癌症仍是神秘的存在。对此你有什么思考吗?
  铃木健二:
  我生活在一个非常美丽的世界,人们只是需要从中学习到更多而已。
  我必须享受每一秒钟,积极地思考和反应,与他人分享。
  每一刻的环境都很重要,很特殊,永不再临。
  澎湃新闻:
  你把全世界都看作你的家吗?
  铃木健二:
  实际上我并不把全世界都视作我的家。
  我的家总是被“我”包围,它不仅仅是地理上的概念。
  我的家就是我当下所在之处。我很高兴,因为无论当时是否麻烦缠身,人生是否幸福,我都活在这个时刻。
  物理意义上的家我还没有找到。
  永远的地方吗?“永远”是个答案,我不需要答案,对可以看见的终点没有兴趣。
  家是一个人最舒服的地方,我的家……就是不断前进。
  澎湃新闻:
  四处走的过程中,你见过大自然最残酷的一面是什么,最温柔的一面又是什么?你相信万物有灵吗?
  铃木健二:
  毫无疑问是撒哈拉沙漠,这是一个你必须亲自经历的地方。
  最近一次经历过的温柔的自然是在苏格兰西部一座岛屿,大海的颜色常常变换。自然的剧场!太美了!
  还有很多地方,一本厚厚的书才能尽述。
  万物有灵论,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我是基督徒,所以没有讨论万物有灵的空间。我也从来不是为它而生的。
  澎湃新闻:
  最近在读Donald Kagan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和两千多年前的人类相比,今天的人类在道德和智识上似乎并没有多大进步,反而疲惫和苍老了。你也说过向往古希腊时代的文明吧?
  铃木健二:
  也许平均来说人类确实在衰老,这是自然规律吧,这也是我不希望得到答案的原因。
  宇宙无穷,值得发现的有趣事物无穷,人类的创造力无穷。我还将遇到很多有趣的事,我对很多事仍怀着深深的好奇。
  所以,请发现自己的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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